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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很久沒去賣場了。

今天我們出門吃飯,吃完飯後跑去新天地,雖然並沒有想買些什麼。

我在擺書的地方繞著。

看到劉墉最近新出的書──愛是一種美麗的疼痛。

我知道劉墉的書都寫的不錯,可是年齡漸增之後,我的耐性變差了,口味也變庸俗了,所以他的書勾不太起我的興趣。

不過我還是抱著好奇的心把書拿起,將封面的一小段文字看了一下。

有種,心被鞭子抽到一下的感覺,就是那種被東西打個正著的感覺啦。

那段文字我記不太起來了,不過我好想將那段文字打在這裡。

現在看著這篇文章的你,改天路過書局進去一下吧!進去後看到這本書請看它一下吧!

因為封面的那一小段文字,我找了個地方坐在地板上,將書翻開來,看著目錄想說那段文可能是寫在哪篇文章裡。


目錄──

【序】
愛是一種美麗的疼痛

【大男人?小女人?】
女人愛太多
只會聽話的人
裝作大男人
抽象的男人,寫實的女人
花串女兒心
被羨慕的幸福
男人的面具

【心痛的感覺】
九根手指
窮媽媽的寵愛
偷偷死去的父母
女兒的親親
像是媽媽在招手
追著女兒跑
當我遠行的時候

【心疼的故鄉】
台北人沒禮貌?
早餐的溫馨與滄涼
台北.悠然

【愛得更寬容】
小別,真好!
愛他!少罵他
因為他更需要我
我們大家都一樣
點燃一生的愛情
媒妁之言多幸福
更相似!更相容!

【後記】
愛的心路歷程


我想應該是在【心痛的感覺】這個主題下,所以翻著那個別類下的幾篇散文。

以下是我回家後,在網路書店上查詢這本書,有內容試閱,我複製了幾段那時我看到的幾段文章。



※ ※ ※ ※ ※

◎偷偷死去的父母

台北一對鄰居老夫婦,有個在美國行醫的兒子。幾乎每次在大廳裡遇到,都聽見他們在跟管理員或其他鄰居談寶貝兒子。

去年,老夫婦終於移民到美國跟兒子住。可是才去半年,就回來了,說在國外住不慣。

有一天在電梯裡遇到老太太,我提到女兒的高中功課好辛苦。她居然嘆口氣,拍拍我,說別讓孩子太辛苦、別讓孩子太成功,孩子一成功就飛了,等於沒有了孩子。又說他們老兩口住在兒子家半年,連一席話都沒跟兒子好好說過。

有一回老頭子身體不舒服,早上跟兒子到醫院去,看完病,找不到兒子,說在開刀房。老先生就坐在醫院的大廳等,等到七、八點鐘兒子才出現,居然說忘了爸爸還在醫院。

我問為什麼不叫兒子回來呢?台灣正缺他這種腦科手術的權威。
話還沒完,老太太就一揮手:「那怎麼成?」


紐約的一個學生,父親在台病危,不得不趕回去。但是人到台北,老父大概因為高興,病情好轉,出院了。

這學生很高興地回紐約,卻上班沒幾天,接到台北弟弟的電話,說老父又病危了。他只好放下工作,再趕回去。

戲劇性的是,他才到台北,老父的病情又好轉了,他待了兩個禮拜,紐約的事業忙,不得不走。

臨別,他老父居然躺在病床上向他道歉,說對不起他,沒及時死掉。

又過不久,老先生死了,沒通知這位在美國的大兒子,草草火葬,連公祭都沒辦。

學生後來對我說,爸爸遺言交代這麼做,是為了不要他再趕回去。


想起學生時代讀過的〈慈烏夜啼〉─「昔有吳起者,母歿喪不臨,嗟哉斯徒輩,其心不如禽。」

查書,知道吳起是衛國著名的軍事家,被楚王拜為相國。他嚴明法令、懲罰貪瀆、禮遇戰士、拔擢賢才。又南平百越、北滅陳蔡、打敗西秦,使楚國威震諸侯。
讀到這兒,我想:
古人不是說「移孝作忠」,又講「蒞官不敬非孝也,戰陣無勇非孝也。」嗎?這吳起「蒞官敬」而且「戰陣勇」,怎能說是不孝呢?

話說回來,如果問他病危的母親,是希望他回家見最後一面,還是寧願他留在楚國造福萬民,只怕吳起的母親也會像我那學生的老父一樣,寧願偷偷死去。


看到成龍上大陸中央電視台的〈藝術人生〉節目。
主持人問成龍,今年五十歲了,覺得對家庭該用怎樣愛的方式。
成龍感慨地說:
「我是一個孝子,還是一個不孝子?比方說我媽媽病了三年,如果我哪兒都不去,就坐在她旁邊,或幫她按摩。(是不是就表示孝?)而我今天沒在她身邊,我在外打拚算不算孝順?那時候我剛作導演,一天來個電話,說我媽媽剛剛去世了。我把電話一掛,繼續幹活,沒有人知道。回到酒店,一個人躲在房間大哭一場……」

看到這兒,我的眼前浮起一個老媽媽的影像。
當成龍在劇校學習的時候,媽媽常提一桶熱水,搭巴士、坐渡輪去學校,讓兒子能洗個溫水澡。

成龍成名後,她雖然還在澳洲做清潔工,但把成龍的照片掛滿臥室,常過去親一親。
但她不敢去片場,因為怕見到愛兒受傷;她總叮嚀成龍的話,就是注意安全。

老媽媽中風,臥病六年,她對成龍說,如果還有一點力氣,一定要自殺。

成龍沒在病榻前送終,但我猜他的老媽媽可能寧願如此。如同我那學生的父親,為了不影響兒子的事業,而選擇偷偷死去……


◎像媽媽在招手

母親過世六年多了,我還總是想起她。

在飛機上吃巧克力冰淇淋,沒注意,在嘴角留下長長一條褐色的痕跡。空中小姐看到了,拿條濕毛巾過來,說要幫我擦擦。

我笑說又不是小孩兒,自己來吧!於是躲進廁所照鏡子擦。擦著擦著,卻覺得鏡子裡的不是自己,是臥病的母親,我在醫院餵她吃她最愛的巧克力冰淇淋。才餵進去,就從她中風不遂的嘴角流出來。只好一邊餵、一邊為她擦。

坐在沙發上看書,太太在廚房和餐廳之間走來走去,我招手,要她過來。看著自己向她招一下又一下的動作,突然覺得自己變成坐在輪椅上的母親。我又試著招了兩下,仍然有那樣的聯想。可是換一隻手招,就不會有感覺了。

原來因為我先前右手拿著書,用左手招。正像是左邊腦溢血的母親,右手不能動,總是以左手招我。怪不得有位老同學說「年紀大了,一照鏡子就想爸爸。」驀然回首,那往日的情懷,何止能被枕頭、被妻子、被雙腿喚起。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在自己的身上,看到死去的爸爸、媽媽。


◎當我遠行的時候

台灣的一個單親父親,因為擔任貨車司機,工作忙碌,只能在中午和傍晚經過家門的時候,把食物從樓下用吊繩和滑輪送進屋內,給兩歲的女兒吃。

那吊繩是他自己發明的,一頭拴著玩具熊和鈴鐺,只要牽動,就會發出聲音,告訴女兒有東西吃了。

據說單親爸爸用這方法餵女兒,已經半年多,直到最近有一天女兒在屋裡大哭不止,引起鄰居注意,報了警,才曝光。

記者問,難道有這麼趕嗎?連跑幾步上樓,給女兒送一包東西的時間都沒有?

單親爸爸說,因為車上有助手在等,女兒又黏人,只要看到爸爸,就抱著大哭,不放爸爸離開。一回家就走不了,所以不敢上樓,寧願以吊籠把食物送進去。

只是隔天,當社工找了個寄養的家庭,把小女孩帶走的時候,她非但沒哭,還笑著跟爸爸說拜拜。

別人看這新聞,或許會覺得前後矛盾,甚至說那單親爸爸撒謊。
但我不一樣,它讓我想起許多往事,有了深深的同情。


女兒小時候,我最頭痛的就是每次出國離家的「那一刻」。小娃娃先掛在我的脖子上,不讓我走。我硬掙脫了,她又會抱著媽媽哭,眼淚汪汪地盯著我的車子駛離。有時候轉過路角,還好像能聽見她的哭聲。

妙的是,有一次她在學校有表演,沒辦法留在家裡送我出門,反而是我站在門前,看她坐上媽媽的車。那天,她雖然還是抱抱我、親親我,說捨不得爹地,卻沒哭,還笑咪咪地跳進車,對我揮揮手,說拜拜。

隔年,我又一次離家,心想,小丫頭已經克服了離愁,應該走得輕鬆些,沒想到她站在晚風裡送我,又哭成了個小淚人。

我終於懂了,小娃娃可以自己離開我,但不能看我離開她。
因為她走,主動在她,是她有事,不得不對我說抱歉。而我走,主動不在她,是我棄她而去,是我對不起她。

想起二十年前在台灣,一個老朋友的妻子得了絕症,出國求醫,她三歲的女兒在機場聲嘶力竭地哭喊。好像媽媽會一去不返,她的哭聲,使四周忍著淚的親友,都一下子潰了堤。

但是隔不久,那媽媽回來了,又不久,住進加護病房。
「走」的那一天,小丫頭看著媽媽斷氣,當外婆把她帶離病房的時候,她居然沒哭,還回頭搖搖小手說拜拜,只當媽媽是睡著了。

年輕時翻譯過一本美國心理學家瑞蒙˙模第(Raymond A. Moody)的《死後的世界》(Life after Life)。
作者分析那些曾被醫生宣布為死亡,卻又復生的人,所有的「死後的經歷」。

幾乎每個人都說死並不可怕,只覺得一下子靈魂離開了軀體,病痛全消失了,變得好輕鬆。多半的人感覺先以飛速穿過一個長長的隧道,看見隧道另外一邊的「神光」,接著面對神光,接受神光的指引。也有人發現置身一片美麗的草原,好多已死的親友走過來迎接……

一位受訪者說,當神光說他人世間的情緣未了,叫他「回來」的時候,他甚至有點憤怒,不願意回到自己的軀殼。


年過半百,我常想起這些情節,和那一次女兒比我先離開家的畫面。猜想當有一天,我死了,一下子穿過隧道,面對神光、面對一堆死去的親友,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目不暇給的「另一個世界」。

那時候,我雖然死了,但可能已經沒有時間悲傷,反而有些「發現者」的興奮和「新來者」的喜悅。

可是如果我回頭看,我世間的妻、我的子女,尤其我的女兒,會不會像我離家出國時,在晚風中抱著我的脖子不放,正對著我哭喊:
「爸爸不要走!」


可不是嗎?走的那一天,是我要走,是我要離開她。我面對的是另外一個世界,她面對的卻是我的背影。

我走了,她沒走,還在人世間。如果我死後無知,當她傷痛欲絕的時候,我已沒有感覺;如果我死後有知,則可以隨時回去,看到她。

但是她,只見我消逝了,再也抓不住。她沒走,眼前見到的、摸到的,都有我的影子,她要留我,但我負了她,棄她而去……

比較起來,她的傷慟遠比我深。


總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她學校有音樂會,先離開家,高高興興地去演奏。那天晚上,我走得多麼輕鬆!

真正「大去」的那一天,我希望她也有約,於是我躺在床上,看她離開,就像新聞中,那單親爸爸的女兒去寄養家庭,她對我揮揮手,道聲拜拜。我看著她美麗的背影、飄逸的長髮,一跳一跳地出門,該是多麼完美的道別。

※ ※ ※ ※ ※


就是這些文字,讓我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坐在地板上滴下眼淚來。
我並不怕被人看到。

而且那種眼淚是無法抑止的,從心裡最深處的地方流出來的……

有一些也寫的很棒,可惜內容試閱裡沒有將它貼出來,電腦前的你,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也能去翻一翻,希望你能明白我那時當下的感受。

劉墉那種對女兒的愛,深深撼著我。


「偷偷死去的父母」

父母將要死去的時候應該都是想著兒女的吧,就在快要離開的時候最想見的應該就是他們了。

要怎樣才能忍住那種很想要見到某人一面的心情呢?和那種見不到的惆悵呢?

這不禁讓我想起阿公要離開的時候,剛好兒女都不在身邊,他口中喊的不是他三個兒子,而是最容易和他吵架的小姑姑。


「像媽媽在招手」

看這篇的時候,我整個鼻子好酸。

想起阿公那時跑醫院時,姑姑帶他去吃麥當勞的蛋捲冰淇淋,他說麥當勞的蛋捲冰淇淋很好吃。

腦海裡浮現我去醫院探望阿公,他臥病在床的情景。


「當我遠行的時候」

我能了解劉墉女兒那種,可以自己離開父親,但不能看著父親離開的情形。

我們或許可以忍受離開自己所愛的人,但是卻不能忍受所愛的人離開自己。

那種情感真的是很難……用我所限的詞語來言喻。

但可以確信我們一定很愛很愛那個人吧!


劉墉說如果他「大去」那日到來時,希望自己女兒有約,然後看著她出門,對劉墉而言將是完美的道別,也才能走的輕鬆。

但我想如果他女兒回來時,一定會哭的西哩嘩啦,或許會感到懊惱遺憾吧!

這真是……很複雜呢……

我想,如果我要面臨「大去」之日時,我將要如何做最完美的道別呢?(或許也無法做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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